馬克龍訪華，帶上了馮德萊恩，面對中國，要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

去年德國總理朔爾茨訪華后，法國就傳出消息，總統馬克龍有意訪華。如今半年過去，馬克龍終于來了，還帶來一個意外之客，就是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。此次二人為何訪華，又為何要一起來？誰唱紅臉，誰唱白臉，當中大有說道。

最近，法國總統馬克龍展開了為期3天的中國國事訪問。這是他上任以來第3次訪華，也是4年來的首次訪華。隨行代表團由60名商界領袖組成，包括空中客車公司和法國電力公司以及銀行高層。很多人希望和中國簽下新合約。馬克龍6日與中國官方高層舉行會談，晚間接受國宴款待，在7日將前往廣州與當地學生見面。

馬克龍在5日抵達北京后，首先在法國大使館向媒體駁斥了兩個說法：一是中西方之間的緊張關系“呈螺旋式上升”，二是“與中國經濟脫鉤”。提到俄烏沖突時，他說，中國與俄羅斯關系密切，對于烏克蘭的和平與穩定，扮演重要角色。因此，法國與中國對話不可或缺，不能讓俄羅斯有和中國對話的獨家權力。馬克龍還有意提醒中國，“軍援俄羅斯是幫兇行為，一場久拖的戰爭不符合中國的利益…”

有意思的是，對于歐洲方面對中國的質疑，中國駐歐盟大使傅聰，在馬克龍訪華之前就給出了答復，他在接受《紐約時報》采訪時表示，歡迎歐盟領導人訪華，他敦促歐洲采取“更加獨立于美國的做法”。他還暗示，西方夸大了中俄之間的親密關系。中國在俄烏沖突中不選邊站。中俄友誼“無上限”只不過是一種修辭形容。中國沒有向俄羅斯提供軍事援助，也沒有承認俄羅斯吞并的烏克蘭領土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馬克龍在啟程訪華前夕，還與美國總統拜登通了電話，兩人指出“希望中國參與到加速結束烏克蘭沖突的共同愿望”。由此可見，馬克龍此行的主要目的，一是要爭取中國的商機。馬克龍訪華前夕，路透社就披露，空中客車公司正在與中國談判新一輪飛機訂單。二是要阻止中國支持俄羅斯，發揮中國的和平建設功能。

不過，正如德國總理朔爾茨去年單獨訪華一樣，馬克龍的此次行程，也招來了很多批評的聲音。有德國媒體評論稱，“馬克龍訪華，顯得有些天真。他的著眼點可能是經濟利益。不過，好在他邀請了歐盟委員會主席一同訪華。馮德萊恩可以教教馬克龍如何更有勇氣……”

德媒認為：同時訪華的馬克龍與馮德萊恩，代表兩種不同的思路。顯然，馮德萊恩的對華政策才是頭腦清醒。她在訪華之前，發表了對華政策的原則性講話，提醒中國不要直接支持戰爭，也提到“歐盟不會與中國脫鉤，這不符合歐洲利益。中歐關系不是非黑即白，所以相應的做法也不該非黑即白，歐盟需要將重點放在去風險上，而不是脫鉤。”馮德萊恩認為，歐盟應該繼續與中國對話和進行貿易，但也必須減少對中國的依賴。

與此不同，馬克龍則愿意相信中國為烏克蘭和平作出的努力。因此，德媒認為，馬克龍的天真，無論是真是假，都會給自己帶來很多好處。

不過，馬克龍的中國行所產生的影響，不僅限于法國，也與歐盟27個成員國有關。這從馮德萊恩的同行就可以看出來。對馬克龍而言，邀請馮德萊恩共同出訪，是為了展現歐盟團結，只不過，馬克龍更像是來唱紅臉的，主打強調經貿合作。馮德萊恩則是唱黑臉的，更重視安全議題，強調西方內部團結，形成對華策略一致。馬克龍需要考慮法國經濟問題。馮德萊恩則超脫一些，不需要考慮經濟。這兩人一起來，代表歐盟內部2種不同的聲音，體現一種平衡。

《紐約時報》的文章也認為，通過提供一些美國不愿意提供的歐洲經濟接觸，馬克龍在說服中國對烏克蘭問題發揮更具建設性的外交作用方面，也許擁有某種“籌碼”。畢竟，與俄羅斯相比，歐洲能為中國經濟復蘇做出更大貢獻。BBC同樣認為，馬克龍和馮德萊恩可能采取了“好警察”、“壞警察”的角色。馬克龍負責促進中歐關系的“重置”，而馮德萊恩則對中歐關系中，一些比較棘手的問題和紅線加以強調。

總而言之，馬克龍和馮德萊恩訪華，意味著中國是全球舞臺上的重要伙伴和重要參與者，但也意味著中國與歐盟關系的復雜性。如何對待俄羅斯，是中國的籌碼。但這張牌，并不好打。

在俄烏沖突拖延難決，中美關系惡化的當下，中歐關系顯得格外重要。盡管存在分歧和困難，歐盟國家意識到了與中國保持建設性對話和合作的重要性。此前，歐盟就透露，把中國作為一個伙伴、一個競爭者和一個系統的對手來接觸，希望平衡與中美的關系，不希望被迫在一場新冷戰中二選一。

馬克龍和馮德萊恩對中國的訪問，算是一個機會，能夠對各種關注的話題與中國重新進行接觸，發出一個統一的聲音。這也側面表明，歐洲有自己的利益和價值觀，不一定與華盛頓完全相同。